接到了鄔將軍的親筆書信，芮暮離漠然良久，寫了幾封書信送往各個家族，將地點約定為瑚城，十天後舉行會談。

作為主人翁，芮暮離很快就趕了過去，他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想別的，戰爭已經開始，很快就會白熱化。

荒城中，地面全是殘渣枯草，看不出絲毫生機。金昊朝著地面倒了一壺酒，喃喃自語，“我要走了，他們幾個讓我過去，等替你報仇了，我就回來找你。”

一個聲音在空曠的地面響起，“金昊，你的敵人，難道真的只有聖殿？”

金昊神色一變，目光不自覺變得兇狠起來，他不喜歡別人吵他，尤其是他在陪著樂湛說話地時候。

哪怕這個人是和他同為獸族的飛白。

以為自己說中了金昊的心事，飛白繼續說：“要是當年芮暮離用心一些，你的樂湛說不定就不會死，甚至你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。”

金昊雙拳握緊，默然無語，每次這個傷口被撕開一次，他就覺得再疼一次，心底對聖殿的恨意也就更上一層樓，當然，喬家林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......

飛白再接再厲，“你護著他幼子，耗費精血將他送往安全地區，要是芮暮離有你的用心，哪怕多給一些藥材和武器，估計都不至於破城那麽快。”

金昊手指捏的哢哢響，“說完了？”

飛白心頭一凝，這是說動了還是沒有？

“既然這樣......”金昊猛的扯住飛白的領子，一拳揍上去，“你憑什麽叫樂湛的名字？從你的口中說出來，只是玷汙了他。”

一群要權勢不要命的東西。

金昊勾起一抹冷厲的笑意，因為獸族的原因，他不能殺飛白，但沒有說不能揍！

已經身在瑚城的芮暮離接到了獸族的投訴，也只是扔到了一邊，連回信都不願意。

想要兩邊押寶，也不怕摔死。

珈嘉拿起來看了一眼，低聲詢問身旁的邢容與，“獸族將飛白派到林家，將金昊送往芮家，這是想站哪一邊？”

邢容與一臉冷然，“想站中間。他到時候會說兩邊都有獸族重要子弟，心中對此無比痛心，大可完全不用出手，到時候哪邊贏了就靠向哪邊。”

只要金昊和飛白進入了雙方的高層，獸族的這一點還真的可以做到。

不過......金昊早就被芮家策反了，他早就答應了芮暮離，以後關於獸族的一切，他不會以權謀私，也不願意參與到權勢中來。

珈嘉皺眉，他不喜歡這些到處撒網，只能最後隨便投靠的人。

邢容與低聲安慰，“放心吧，暮離自有主張，大不了先將他們放到一邊就好，以後多的是機會收拾他們。”

獸族不參與其實也是好事，就是需要提防著他們在戰爭途中突然進來，捅他們一刀的可能。

神家的人越來越多，芮家的人早已無聲聚攏，邢家的人原本還矜持地等待在隔壁城池，就發現他們新上任的族長已經跑過去了。

鄔將軍的人也已經在了路上，還差一兩天才會到。珈嘉驚訝地發現，芮暮離今天居然要出門，不是公文還沒有批完嗎？

“導師，您要出去嗎？”珈嘉拉著芮暮離的衣袖，因為外面太不安全，他出門都必須被人帶著，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。

要是導師願意帶他出去就好了。珈嘉看著導師桌子上整整三堆公文，還是沒有提出要求，導師實在是太忙了。

芮暮離一眼就看出來了珈嘉的言外之意，“今天不行，我要出去接一個朋友回來，你在家裏等我，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。”

好吧。珈嘉悻悻然松手，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，卻還不到他知道的時候。

芮暮離在傳送陣旁邊等了許久，終於等到了金昊。金昊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，臉上全是胡渣，眼裏還有著血絲。

“你這是宿醉到天亮？”芮暮離一靠近，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。

金昊嗤笑，也沒有解釋，不是宿醉到天亮，是喝多了每隔半個時辰爬起來一次，最後徹底睡不著了。

他想起了很多人，暮離，容與，華藏，邢鴻雲等等，還有已經死去的王，樂湛，和千千萬萬死在了試煉大陸的士兵。

“走走走，你請客。”金昊隨便挑選了一家酒店，進了包間，看向小二，“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，全部給我來一桌。”

等小二下去了，包間的氣氛瞬間沈默。

“對不起。”芮暮離率先開口打破寂靜。不論當時的情況，確實是他沒有照顧好樂湛，也愧對金昊的幫助。

“沒事，”金昊深吸一口氣，聲音卻有些哽咽，“死得其所，他也不後悔，我還能怎麽辦......”樂湛一直將芮暮離看的很重，所以才拼命的幫忙。

想到這裏，金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。作為將領，樂湛做到了與城池共存亡，哪怕是金昊也會如此選擇，他該自豪才是。

芮暮離無話可說，戰爭總是要死人的，哪怕是他也不一定能夠保證自己地性命。只是每次自己人身死的時候，芮暮離還是會覺得無比心痛。

小二上菜來了，原本的悲傷氣氛消失地一幹二凈，金昊甩開膀子吃，芮暮離默默走神。

吃飽喝足，金昊突然說了一句話，“等事情結束，我要那附近的十座城池的永久封地權限作為封賞，不要兵權。”

芮暮離手指一頓，“可以，你要的話，現在都行。”不要兵權，就不會出現叛亂，這樣對大家都好。

金昊搖頭，“不用了，等事情結束了，我去那裏陪他。如果不成，麻煩你死的晚一點，把我和他埋在一起。”

芮暮離只是笑，“不會的。”他不會輸，一定不會，也一定不能。

金昊點頭，“你有信心自然好。走了走了，我要去看看珈嘉。這小東西小時候可是我抱著長大的，脾氣可比你好上太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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